慧明长老吃狗剩饭成就的灵隐寺前任方丈,知道这个高僧还是通过温州龙湾一位叫明光法师的聊天中知道,佛法就是奇怪,他说民国有位不识字的和尚,吃狗狗剩饭而成就,于是搜索了下,原来真是如此。民国初期任灵隐寺住持,佛学造诣颇深,德高望重,为杭州佛教界耆宿,以脱略著称。曾在灵隐开讲《华严经》大法。民国七年(1918年),李叔同虎跑出家,法名弘一,是年九月依慧明法师受具足戒。民国十六年(1927年),曾发起修建翠微亭。晚年,将全寺事务交由弟子却非料理,自动退居。于民国二十年(1931年)圆寂。 据传,慧明老法师,他在俗时原是务农出身,不曾读书。出家后的活计,全是苦行生涯,在丛林中服务外寮,充当菜头、饭头、水头、净头等苦恼职事,闲时欢喜趺坐参禅。 根据林下一般老前辈们的谈说,慧明法师在宁波天童寺当“行堂”(斋堂中给大众装菜饭的职务)的时候,每天斋罢,他就喂养狗子,这件事,算是他的日常例行功课之一。狗吃剩下的馀饭,他舍不得丢掉,为了惜福,拿起来用水淘过之后,他自己来吃。如是有好几年。 一天,他吃狗饭时候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!同寮们问他笑个什么?他说:“我常常听得人说,狗子有佛性,今天,我明白了这个道理,所以我好笑。”他从那时起,似已悟入佛之知见。此所谓“下下人有上上智”,正是。 随后,天童寺里延请法师讲《圆觉经》,他虽是行单,却很发心,天天随众听经。一天,他听法师讲说经里面“圆觉自性,非性性有,循诸性起,无取无证”的道理,当即心开意解,豁然见到本性。 每次听完了经,他还要向他的同寮讲说一番,表示他对经义上的领会。同寮们都讥笑他,说:“你把镜子照一照你的面孔,像你这样一副苦恼相,又一个大字不识,你还妄想当讲经法师吗?” 他当时气愤不过,回答说:“你们就估计我不能当法师吗?好,从今天起,我偏要做个法师给你们看看。三年之后,我还要回到天童寺来讲经呢!你们等着瞧罢!” 同寮们听他说出这样大话,都一齐拍巴掌大笑!有的说:“像你这副材料,就可以当讲经法师,那除非是铁树开花,黄河之水倒流。” 他也不与他们争辩,马上回到房里,收起衣单,背着包袱,走出山门。 自从离开天童寺之后,他到处行脚,效五十三参故事,遍访善知识,并且朝拜了中国四大名山,不觉已经三年。 在第三年的春天,他听说天童寺又有讲经法会,宣讲《大方广佛华严经》,触动念头,乃背起包袱,又回到天童寺来。 当他走进客堂坐下之后,知客师看他只有一个破包袱,人也矮小,又是长的一副苦恼相,把他当作“云水僧”看待。板起面孔,问他:“你这位师父来常住有什么好事?”答道:“我是来听经的,前来常住讨个经单。” 知客师闷在心里好笑,觉得像你这个苦恼子,来听什么经,乃打趣说:“你可知道我们这里是讲什么经啊?”他昂起头来答道:“这个,又何必问?不是讲《大方广佛华严经》么?” 知客再向他开玩笑问道:“你可知道‘大方广’三个字怎么讲?你讲给我听,如果讲得对,我就准你经单。” 他看到知客师故意问难,马上放下脸指着知客说道:“你好没有参学!怎能用轻慢心来问法,你要向我求开示,必须恭恭敬敬,搭衣展具,向我顶礼三拜,然后在我面前长跪合掌,我才可以讲给你听,如此儿戏态度,岂是求法之道?” 知客受了他一顿抢白,当时觉得这人貌虽不扬,名堂倒还不小,于是马上摆了一个“乌龙”,口里说好,请坐片刻,我马上就来。 那个知客师掉转身,跑到丈室,向方丈和尚来了一个“瞒天过海”,说适才来了一个不寻常的挂单师父,他声言要来听经讨经单,我问他听什么经,他答道要听《大方广佛华严经》。我问,“大方广”三个字怎样讲?他的口气真不小,说要听“大方广”三个字,都非得叫方丈和尚搭衣持具把他请到丈室来他才可以讲。 那位方丈和尚听了知客这一番说话,一时好奇心动,当真披上大红祖衣持具来到客堂,把慧明和尚请到丈室。 慧明和尚进到丈室,对方丈说:“和尚你要听我说法,还须把你的法座借我一坐。”方丈就依他,恭而敬之把他送上法座。 他坐上法座,俨然像个法师派头,把“抚尺”一拍,开口言道:“和尚,‘大方广’三个字,每个字有广中广、广中量、量中广、量中量四种讲法,若讲广中广义,那我一辈子也讲说不完,要用广中量、量中广两种讲法,那也要讲上一年或半载,假设要我用量中量的讲法,我可以同你来谈一谈,不知和尚爱听哪一种讲法?” 方丈和尚听他这么一说,觉得这位行脚僧不简单,不敢轻慢,乃回答说:“就请讲一讲量中量吧!” 于是,他就大作狮吼,如何名“大”?如何名“方”?如何名“广”?把这三个字的体、相、用三重玄义,称性而谈,犹如桶底脱落,一泻千里,足足讲说了三个钟头。 方丈和尚愈听愈高兴,觉得所讲的道理,全是从他自性中流出,不落前人窠臼,别有见地,奥妙无穷,引人入胜。马上顶礼拜谢,连声赞叹说:“法师高明!法师高明!”并且请他代座讲经。 这是慧明和尚受人尊称为法师的来由,也是他开始讲经的第一遭。 自此以后,诸方丛林多慕慧明法师的名望,纷纷延请他讲经。他每次讲经,都是座无虚席。 他虽然有了讲经法师的声名,可是,他却不在文字书本中推敲,志趣在禅那。他的讲经,全凭着他的领悟去发挥,不像其他讲经法师要参考疏钞。他认为疏钞上面的义理,乃是前人的见解,与自己毫不相干,疏钞背诵得熟,也不过是替别人数宝。 所以他讲经从来不判教,只是消文释义,而喜谈有启发性的公案典章,故为一般禅和子和男女居士们所乐闻。 只要听得慧明法师去到某处讲经的消息,禅和子和一些居士们,都是蜂拥地跟着他跑。那种情景,是普通一般讲经法师不曾有的。 慧老他虽然是个不讲文字的人,可是,说的法语,却很优美。他的智慧结晶体现在《慧明法师开示录》这部著作中,这部书是法师一生教诲的宝贵遗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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